我和田冲相识很早,大概在1995年前后,当然文学是中介,如果不是文学,多半都是擦肩而过,形同陌路。田冲和我同是商洛人,当时还有乡党张智敏,我只知道田冲和张智敏关系比较铁,从大学毕业以后在某杂志社以及报社如鱼得水般穿行,在起步上,我与他们比实在不足挂齿,《延河》文学月刊搞了一次文学培训,我参加了那次培训,还在那个专集上发表过一篇小散文,田冲和张智敏是那次活动的组织者,还邀请了作家京夫以及《延河》编辑老师为我们所有学员讲课。
那时候我患有先天性营养不良症,厌食、人偏瘦,但一提到文学,我的精神马上振作起来。这该死的文学让我夜不能寐,几十年如一日爱它,超过了我对任何事物的爱。因为认识了田冲和张智敏,在我的后背感觉到一丝丝温暖,我的性格孤僻,常常对每结识一个朋友都感到自卑,尤其不敢把两者放在一起比较,一比,我简直无地自容。可是,田冲和张智敏就好像久经沙场,在社交场合八面玲珑,这让我却是很难适应,常常把自己藏着掖着,怕被人看到,也不衣服掉了纽扣,或者裤子开缝,总之我那长年累月的忧郁简直像一慢性病折磨着我。
我和田冲的关系时断时续,毕竟不在一个层级,他在文化圈有广泛的人脉,而我一直徘徊在社会边缘苟且偷生,干体力活也能混一碗饭吃,但却占去了我绝大多数时间,也没时间拜访朋友,诸多朋友的关系若即若离,而他们的孩子在暗处悄悄地成长,好长一段时间未有谋面,再见面孩子像树一样闷长。田冲有个孩子,几年前去他家见过一次,他老婆还是老样子见人热情洋溢,见多识广,这反倒过来显得我和田冲话少,田冲前几年还出版了长篇小说、散文集和诗集,长篇小说的书名是贾平凹给题写的,很大两个“迷局”,田冲这几部书我读过一些,尤其他的散文和诗歌,和我一样都为一些年前发表在杂志和报纸副刊上的旧作,有人说愈旧的东西愈有力量,比如一双鞋子,看似很旧,但却合脚。
总之,在写作方面我只谈过程,很少说局外话,原因是文章自有其内涵,对别人作品的评论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,人人都爱虚荣,人人都讲淡泊名利,远离功名利禄,但事实上谁又能不谈吃喝,人的所有行动归根到底都是为了生活。在这里,我只是想说作为作家朋友田冲,再接再厉,写出更多好文章来,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,写作也是劳动,出力不讨好,漫长的煎熬只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,做一个于社会有用、有格局的人。
(王忠南,作家,发表出版长篇小说《小本生意》等作品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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